重庆作家王雨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英特纳雄耐尔》(载《中国作家》影视版2021年3期,上了封面),以生动紧凑的场景,展现民主革命的疾风暴雨,展现英勇不屈的革命者,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他此前已有电影《年轻的朋友》《产房》公映,有4部电视剧及他的小说《填四川》由雁宁、晓剑改编的32集电视剧搬上荧屏或待播。这部可读性强的新作的问世,自然引起影视界和读者的关注。
剧本的主人公是江竹君。如果说,歌剧《江姐》、电影《在烈火中永生》,以及其它剧种曾经刻画过的江竹君,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共产党人;那么,《英特纳雄耐尔》中的江竹君,则还只是一位真理的追求者。
这部剧作,可看成是《江姐》的前传。
革命者不是天生的。我们从剧本中看到,学生时代的江竹君,恰如一枚青涩的果子,贫困使她失去了金色的童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她因家庭贫穷而过早成熟,却有着困苦磨就的坚毅。在那外侮与内争并烈的年代,憧憬的抗战胜利尚且可望而不可即,“中国向何处去”的暗询,已从心扉升起,青年学生没法不苦闷。
地火在运行,《共产党宣言》在秘密流传。马克思说了:“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江竹君开始了解真理,继而追求真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是一记瓜熟蒂落的清脆,又分明是革命者前行中的句读。
地下斗争深入发展的各种问题,江竹君全都遇到了:特务盯梢、叛徒出卖、起义失败,战友牺牲。巨大的危险和危机,往往就突现在行动的后面。当她参加斗争的时候,才发现它不是一阵和煦的微风,而是一场炽热的火焰。这火焰铸造了她的灵魂,她积极、热情、智慧行动,为革命大潮推波助澜。
江竹君与同学连哲、马广兴先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剧本多侧面生活化展现了他们的同学情革命谊及遗恨。就要结婚的马广兴为掩护她英勇牺牲,孝子连哲叛变投敌。剧中,党组织安排她与市委委员彭咏梧假扮夫妻,当他的助手。朝夕相处的日子,爱情翩然而至。星星在头上,月光在路上,静静夜色包围着他们。通远门上看惯了的花草树木,竟也与昨日格外不同,带上了脉脉温情。原来,革命者不仅具有压倒敌人的千般气慨,也有低回婉转的万种柔情。丈夫牺牲后,任务由她继续完成。上级派她送情报去游击队,遇到敌人突袭,她从组织安排的小学教师、法院职员,变成了勇敢的游击队战士,用手中的枪向反动派怒讨血债。为救年轻同志,她冒死与敌人周旋,留下革命的火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丈夫就义,儿子是江竹君唯一的亲人,割舍不下。但为了事业,她向友人谭幺姐托付儿子,并表示万一自己发生不测,儿子就送给她。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理想和信念,的确可以使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许多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就变得可能。用最简朴的方式追寻理想,为祖国为人民奉献自身。
剧本塑造了地下党员的群像,在长江、嘉陵江水的翻卷涤荡中,叙述着一个又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涂姨为青年指引道路,传播真理,击毙叛徒,牺牲在敌人的监狱。代明领导地下党组织,有勇有谋,沉着镇定。在镰刀与斧头的旗帜下,聚集着一个特殊的群体。同志们淬了火的嘴巴,用共同的信仰锁在一起,山一样的沉默,岩一般的刚毅。
剧本吸收了巴渝地区的生活元素。嘉陵江上纤夫的劳作、川江号子的辽远、冷酒馆里简单的菜肴、吊脚楼的层叠、十八梯的陡峭、悠悠的两江流水、爬坡上坎和过江轮渡的城市交通,不仅反映出山城的特色,而且为进一步拍摄影视作品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平凡人平凡事不平凡的故事。青年江竹君向我们走来,在我们眼前复苏了一个并不遥远的时代。如果说,晚清时期谭嗣同、康广仁等人的精神,体现在“先天下之忧而忧”;那么,民主革命时期江竹君的精神,便体现在“失败膏黄土,成功济苍生”的豪迈。
重庆解放前夕,江竹君因叛徒出卖在万县被捕,化名江竹筠,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牺牲时年仅29岁,离重庆解放只差16天。在革命烈士群像中,她是引人瞩目的一位。她在民主革命时期做出的贡献,并不因岁月的流逝而逊色,值得我们缅怀。电影文学剧本《英特纳雄耐尔》是一部好作品。重庆市电影局已向国家电影局申报拍摄批号,期盼早上银幕,希望能够搬上戏剧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