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电影《产房》,我被影片的剧情和演员的表演深深感动,久久不能平静。
序幕拉开,正是大年卅,过年的日子。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本来的安宁。原本准备团年的医护人员被紧急召回,履行职责。
对于货车司机老李来说,由于妻子难产死于手术台,一切都毁了。他连续行车多日,多想见到母子平安,但羊水栓塞不仅卷走了妻子的生命,同时也带走了老李对三口之家的美好向往。空旷的候诊室里,老李的眼中充斥着迷惘,充斥着对妻子的怀念。他眼里的泪流干了,心中一片茫然,只剩下无助和悲伤。他需要人情温暖的热流,更需要人生的路标。悲痛,影子般跟随着他,使他无力自拔。
这时候,护士长肖春为老李抱来新生的孩子,擎着一簇生命的火种,用爱心安慰处在伤痛中的老李。
并非医疗事故的这件事情,本可顺当解决,却因职业“医闹”头头老乔的介入,走向恶化。这个老乔以医院作为演出的舞台,多次释放诱惑和挑起事端,现在他利用老李的悲伤,无中生有,加油添醋,挑动老李参与闹事。他招来一帮同伙推波助澜,在医院里胡作非为。而惯于捕风捉影,乱发视频吸引手机受众的某青年,将“医闹”们闹医院的现场录影发到网上,一时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众说纷纭。
妇产科护士长肖春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正休产假的肖春上有老母,下有襁褓中的女儿,还有一位援外的医生丈夫,自然有着不尽的牵挂。但是,她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也就舍弃了其余的九十九种。是忙是累,她没有怨言,明明白白知道岗位在哪里,尽职尽责。
为了摆平老乔,肖春按医务处长的建议,登门拜访老乔的前老板,争取外援。为了安抚老李,她顾不上照顾发高烧的亲生女儿,用自己的乳汁喂养老李的女儿。得知援外的丈夫有感染艾滋病的危险,她仍然强压慌乱,坚持工作。病危的小文奶奶最惦记孙女的婚事,肖春编织了善良的谎言,给老人莫大的安慰。她用柔弱的肩膀,承受着种种困境,撑起一片晴空。她身上有股凛然之气,远离尘嚣,独步于世俗之外,顿使那些投机取巧者,连同碌碌于小我中的庸人,全都黯然失色。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肖春以激情以梦想以柔情以爱心,做好每件事,善待相遇相逢的每位病人,她就当然成为人们期望的护士长的典型。这样的护士长,谁都愿意亲近。
难忘的还有陈主任,老黄牛一般,每天都专注于做手术,专注于抢救病员。他顾不上回家,顾不上女儿,以至于放学的孩子每晚等着他下班,每顿饭吃伙食团。当女儿从肖春口中得知,自己和小男孩苦苦寻找的“医生侠”,就是这位不苟言笑,看似冷若冰柱的父亲时,镜头给出做完手术后的陈主任,狼吞虎咽吞吃冷饭的背影。于是,我们的良知无不受到震撼,这个画面便有了升华的嚼头。
片中还有一群豆蔻年华的小护士,窄窄的值班台,倾注了她们对病员的关爱,对事业的忠诚。有梦,有诗,有企盼,有秘密,有新奇。当意外袭来,她们经受了考验,也学到不少做人的道理。
我们对医务人员的从业态度没有做过详细调查,但相信无论哪一种动机,哪怕是出于人类最原始的恻隐之心,也是一次对社会的认同,对他人的关心,对极端个人主义的否定。新的道德风尚的建立也许就从这里开始。他们像一阵浩荡的风,播扬过一场拼搏,吹过了银幕,却让观众们保留着仰慕和记忆。
《产房》的尾声,残疾产妇的孩子平安降生,耳听婴儿宏亮的啼哭,让人不禁有一种释怀感。一个家庭的血脉,在这里被医护人员的带来的火种重新焊接,孩子迈过这道门坎,今后就有足够的承受力去应付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可爱的小宝宝啊,从此你不用再委屈地躲藏在母亲的肚子里,属于你的黎明已经到来。
《产房》的故事,或许只是社会变革转型时期的一段小插曲,但它却带给人们思索和启迪,昭示着阳光灿烂的明天。在这些曾相识的故事面前,不少观众流下热泪。
值得一提的是,《产房》是一部以重庆为背景的剧情片。只见夜色中一幢幢华丽的大楼,鳞次栉比,仿佛有无数五光十色的宝石,堆砌了一座大金塔,在暗夜中散发着绚丽。更为可喜的是,王雨、郭琦、刘岗等一大批决心推进本土影视作品的编导者、演员正在崛起,保持着自己特立独行的审美气质和对时代的思考,在他们付出的劳瘁里,闪烁着重庆文艺优良传统的金光。我从内心深处为他们点赞和喝彩。
医患冲突,作为近年的热点问题,它的社会效应是全方位的。影片《产房》不但提供了一个典型的好看故事,而且唤起更多的人关心患者困苦,关注医护人员的从业状况,更好地张扬互谅互助的友爱精神。我想,观众看完这部影片后,会觉得很动人,很暖心。
(杨耀健:曾任《重庆文史资料》副主编、重庆市政协民宗委主任,作家,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