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樊家勤《虎穴斗智》结构

陈猷华

樊家勤的长篇小说《虎穴斗智》，通过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南方局在重庆战斗、工作、生活的记述，表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在与国民党顽固派的斗争中战胜各种困难的坚强意志。小说充满正能量，也可以说是一本革命传统教育的好教材。

中共和谈代表团、南方局、八路军重庆办事处在重庆历时七年半，开展了很多工作，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该如何表现这些浩繁的事迹呢?作者在结构上采取了分节的办法，一小节选一件事来写，一件事跟另一件事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比如第1节：飞抵重庆，就是写周恩来于1938年12月飞抵重庆后的情形，如住处安排，听取工作汇报等;第二节：秘密任务，是写国民党军统局怎样应对周恩来的到来，情节是与第一节是呼应的。本书更多的小节是相对独立的。比如第43节：悼念工友，是写工人群众与特务的斗争，而下一节：精心警卫，则是专门写毛泽东来重庆谈判期间，周恩来如何精心安排警卫工作的。从第13节到19节，则是集中叙述皖南事变后周恩来的抗争和应对。这样以分节的形式，以时间的先后顺序选取一个一个的典型事例来写，以多角度的不同故事共同塑造主要人物，既便于掌握和描写，也易于展开情节，作深度刻画。每一节就像一颗珍珠，一颗颗串联起来，就构成了宏大的叙事。这是作者写作的高明之处，把千头万绪简化为一个个具体场景，就像砌积木，一小块一小块地拼搭起来，就构成了高楼大厦，构成了鸿篇巨制。

就小说的叙事来说，可以是围绕一个大情节进行，也可以由多个情节来表现一个统一的主题。本书的叙事特点应该是后者，书中大多数章节是相对独立的。尽管如此，书中还是有贯穿全书的几条主线。一是周恩来与国民党的谈判和交涉，二是周恩来和战友们开展的统战工作，三是南方局及八路军办事处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四是地下党的活动和军统特务的破坏。前三条线是全书的主要内容，串联起了周恩来在重庆的主要活动，即代表共产党广泛团结社会各阶层爱国人士，坚持并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国民党顽固派进行有勇有谋的斗争。通过一个个的小故事，充分展示了周恩来过人的智慧、炉火纯青的斗争艺术、丰富的个人情感和人格魅力。表现了周恩来在政治斗争中的原则性、坚韧性和灵活性，以及对战友、对青年、对孩子们的关爱和对家人的亲情。

就军统特务的破坏这条线来说，作者也是设置了一个贯穿全书的人物姜寿之。周恩来刚到重庆，军统头子戴笠就派遣部下姜寿之前往监视。姜寿之为了往上爬，急于立功。他不但在曾家岩周公馆门外设置监视点，而且还到红岩嘴的八路军办事处查封电台，并指挥了抓捕电讯台中共地下党员的行动，主持破坏群众运动。这个人集中了国民党特务凶残、狡猾的特点，是典型的反面人物。从叙事结构上说，中共南方局和地下党的活动及群众运动，也有很多篇幅是通过这个人物串联起来的。通过这个反面人物的塑造，从另一个方面展示了地下党员们所处环境的险恶和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

可以说，作者是精于选材的，全书主要围绕周恩来在重庆的事迹展开。其实南方局和八路军重庆办事处是荟萃了一大批中共精英人才的，除周恩来夫妇外，知名的就有博古、董必武、林伯渠、徐特立、叶剑英、王若飞、钱之光等等，甚至林彪作为中共中央全权代表，也在重庆工作了8个月，三次与蒋介石当面会谈。他们每个人在重庆的事迹都有值得抒写的地方，但是这本《虎穴斗智》是主要表现周恩来的，不必过细描绘其他人物，仅对董必武、叶剑英作了少量描写。作者把浓墨重彩给予周恩来夫妇和八路军办事处的魏来明、黎晶石、丰华、巩佩等人，既是为了烘托主题，也是小说叙事的特定要求。小说中的周恩来形象是真实的、感人的，既是伟人，又是部属们的父兄、父亲面前的孝子，较好地展现了周恩来的风采。

稍觉不足之处，是书中描写周恩来平时与人谈话的腔调，报告味浓厚了些，生活化不够。当然，作者是凭资料加工的，并不是依据的亲身经历，而且描写的又是声望很高的政治人物，自然不好把握尺度，这是可以理解的。